《品读安化》2014年第4期(总第7期)文字版 4/4
作者:安化县政协办     发布时间:2014-12-30     信息来源: 未知来源     浏览数:
《品读安化》2014年第4期(总第7期)文字版 4/4

副刊
/文学生活
蓝色的诗篇
■ 向迅(土家族)
李定新   笔名乐冲,男,1969年7月出生,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南中青年作家研讨班第11期学员。安化县文联副主席。上世纪90年代初开始写诗,作品散见于《星星诗刊》、《西部》、《诗林》、《散文诗》、《文学风》、《湖南日报》、《长沙晚报》、《湖南工人报》等报刊,并多次获奖。组诗《乐冲景象》获安化县首届文艺创作大奖赛“锦绣安化”杯新诗一等奖。诗作收入《新时期三十年湖南文学精品典藏》。著有诗集《灵魂的村庄》。
 
最近认识一个诗友,他叫李定新,湖南安化人氏。如果不是命运安排,我们绝对不会认识。即使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几乎天天要从我的办公室外路过,我们说不定还在不同的场合多次打过照面呢。但那情景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两个善于缄默微笑的人,除了彼此微笑,礼节性地问好之外,还能有什么惊天之举呢?他是毛泽东文学院第11期中青年作家班的学员。我的工作与这个班本来没有什么关系,却被安排与他们一起外出采风。那是一个什么日子呢?如果不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我肯定不会记得这么清楚。说起来那也是一个寻常日子,但就因为瑞典文学院在前一天晚上向全世界宣布莫言获奖了,这个日子就显得有些鹤立鸡群了。一个晚上过去了,全世界都还在鼓掌。莫言一夜威震天下。我们就是在这个日子相识的。
那天我跟随作家班的学员去韶山采风,李定新就坐在我左手边的座位上。值得补充的是,我上车迟到,而车上仅仅剩下那一个空位。其实我们一路上也没有说什么话。留着小平头的他,身材魁梧,颇有分量,乍看一眼,就觉得他是那种不可忽略的人。可是后来才得知,都快毕业了,他们班的很多同学都还不认识他。落座时,我们大概是寒暄过几句的,言辞落完,便欲言又止地正襟危坐起来。他在一旁漫不经心地翻阅着一张《潇湘晨报》,报纸上全是莫言的照片和他获奖的报道。我瞥了几眼,终于忍不住从他手中拿过来看了一番。拿莫言说事,我们似乎也含含糊糊地谈论过诗歌,但印象并不深刻。还聊了一些什么呢?记忆实在是荒芜得快。我一直认为,看起来沉默少语的人其实并非别人所说的性格内向,实则是没有遇到可以说话的人。所谓酒逢知己千杯醉,话不投机半句多。长期的缄默,使得我们大都沉得住气,有一副好脾气,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好性情。就这样,两个沉得住气的男人,在从长沙到韶山再从韶山到长沙那不算短的路途上,就用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给打发了。现在想起来,那不免有些奢侈,有些浪费。毕竟他一毕业,见面已是不易。从这个意义上说,我得感谢莫言,是他获奖的事情让我记住了与一个诗友相遇的日子。
韶山归来后,李定新做他的学生,我上我的班。他偶尔也会和同学到我的办公室转悠一下。再次见面,我们不像以前那样太过于客气地打招呼了,我顺手把桌子上放着的一本诗歌刊物给了他。深秋十月,徐徐铺展进每一个人的生命版图里。日子很有一些波澜不惊。如果不是那一个饭局,我们大概很快会相忘于江湖。以后见面了,我大概还是叫他李老师,他叫我向老师,两个老师相互寒暄几句,再也无所言语。可偏偏有了这样一个饭局。举杯执箸在座者,多一时俊杰才女,堪称真正的师者。那时还留着一头长发的远人就位列其中。通过李定新的直言直语和喝酒的豪迈,见出了李定新的耿直与豁达性情。打了这么多伏笔,写了这么多废话,就是为了道出如下五个字:此友可交也!毕业后,他无声无息地回到安化去了。
而我开始关注李定新的诗,也与他陆陆续续地有了一些对话。最先看到的是他写给父亲的三首诗:《父亲的咳嗽》、《父亲的烟斗》、《清明节里的父亲》。我读到这样的句子:“如一枚锋利的刀片/切碎母亲的梦/黑夜也如颌下的须点点褪去/父亲半倚床沿,以手捂胸部的姿势/咳出带血的黎明//贫瘠的岁月,父亲靠烟/驱赶早出晚归的疲劳/阵阵急促的咳嗽,咳走一个个/不再饥饿的黄昏。”“墓前孤立的石碑/恍惚一扇清冷紧闭的门。”“父亲的坟/是岁月匆匆画下的一个句号/草草完结的/是父亲清贫和苦涩的一生。”我以为这些诗,是真正的诗,是地道的中国新诗。流露其间的是饱满的情感和打动人心的力量,而这必须建立在深刻地认知生命和准确地把握生命经验的基础上,否则不可能写得那么深刻。由此可见,李定新是下过一番苦功的。他的素描功夫很见功力,仅那么刷刷几笔,就将他咳嗽着的父亲这一形象很好地刻画了出来。“咳嗽”这个词语在他的诗里反复出现,可以说是同一意象的反复运用,它让我们感觉到了生活的艰辛,生命的坚强与脆弱。在他的诗歌里,几乎看不见任何技术性的问题。我不得不想,他是不是早已把修辞呀象征呀等问题解决好了才不显痕迹,还是他在写作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过什么狗屁技巧?就像那个被认为中国作家继莫言之后最有可能得诺奖的曹乃谦先生,在一个专访里就诚恳地道出,他从来不知道他的写作是属于乡土派还是现代派,他只是在写自己熟悉的生活,写生活中的人与事罢了。我明白,要做到化技巧于无形,的确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那甚至不是时间所能解决的。但是,他的这三首小诗,确实打动了我。析其成色,一点也不比那些权威诗歌刊物上的作品差。
此后,我有机会读到李定新更多的作品,多是关于安化关于亲情的诗篇。读他的诗,我忽然想起了我在安化境内见到的那条蓝色的河流。说它是蓝色的,其实是因为它的清澈见底。自从见了这条河流,它就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流淌着,挥之不去。那实在是一条美得有些过分的河流。那天进入安化的时候,它就那样惊喜地出现在我的眼前。说那一路的风景是如在画中,绝对不正确,画是没有那么漂亮的。没有人可以画出那条河流的颜色。没有人可以画出一条河流来。它从雪峰山的一边拐过来,经过我的眼前,又徐徐地拐向了另一边。它给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它波澜不惊的平静,是它映照着夹岸山峦与村落的美景。偶尔在转弯时,还可见几只船静静地泊在水面上,有一种很古老的诗意。可谓风月无边。这条河流叫资水,是湖南的母亲河之一。
李定新正是这条河流喂养大的汉子,他必然遗传了这条河流的某些气质。他创作的那些诗,乐冲系列也好,安化系列也好,梅山文化系列也好,其实都是在书写这条蓝色的河流,故而,他的诗篇不可避免地漫溢着这条河流的缤纷色彩。我们或许还不能说他是在为一条河流立碑立传,但是我们从他的诗篇里可以深刻地感受到一颗拳拳赤子之心。他对安化这块土地,无疑爱得深沉。他是安化的儿子,同时也是安化的歌者。他的笔底,是安化的山水,安化的文化,安化的村庄,安化的人民。单就诗歌文本来分析,他的诗歌更接近乡土诗歌的气质,但我实在无心做这流派那流派的辨别工作,作为读者,我更喜欢他的那些写村庄和亲人的诗,那些写安化风土人情和梅山文化的,其成色较之要稍逊一筹。我们是否从中可以武断地得出这样的结论:李定新更适合写他的乐冲,写他的村庄,写他的亲人呢!且先看看他的几首诗吧:“村口的母亲/把自己插在秧田”“九月的田野节日般辉煌/农人将自己弯成一把把/汗水擦亮的镰刀,收割喜悦一样/收割着一段段饱满的时光//母亲舍不得休息,躬身在稻茬间/拾掇起一支支漏弃的稻穗/说是一支稻穗,就能喂饱/一节饥饿的忧伤”“村庄的屋檐下/敛养着一个民族最古老的力量”(见《回望村庄》)“大哥的童年/是用手术刀雕刻出来的/是流汁支撑他/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皮肤的大移民/是最后一次手术/让大哥尝到了米饭的味道//大哥读了三年书/就让后面四张嗷嗷待哺的小嘴/拱出了校门”(见《大哥》)“青黄不接的日子/三哥的青春像支玉米棒/煨在两位兄长婚事的灰烬里”“如今,老屋如一枝秋后的秸杆/摇晃在乐冲满目残黄的山坡/三哥宛若一截风雨浇灭的碳尾/独守在老屋清冷的火塘//逢年过节/侄辈们小心地用温暖烘干/其浓浓的烟雾冲出老屋/呛得整个乐冲/泪水噙满了眼眶”(见《三哥》)这些现实主义的诗作,把个村庄把个生活把个生命表现得那样沧桑透彻,直把人看出眼泪。由于铸入了作者自己的生命体验和生活经验,这些诗歌是贴着大地的,贴着心灵的,充满了张力。这是一种切入现实的写作,是一种有力量的写作,也是一种有意义的写作。李定新把笔头触及乡土,似乎找着了一条河流的源头,“河赋山川,楚辞山梁。”(见《舞动的村居》)显示出了他作为诗人的禀赋和才华。
李定新曾说,他的诗与他本人一样,传统,老实,本分。而读其人其诗,我感觉到的都是真诚,文如其人,人如其文,在他身上得到了很好的印证。我知道他所指的传统和老实,是指语言的落伍,缺少一点现代气息。但我更愿意把这种传统理解为一种根深蒂固的情结。话及此处,我就不得不做一点纠正:传统并不是一件坏事。我们的新诗走到现在之所以呈现出诸多弊端,处于一种无所适从的状态,恰恰是因它远离了传统,丢失了传统。没有传统作为血肉的支撑,所以变得面目全非:中不中,洋不洋。有希望的中国新诗,必然缺少不了“传统”的滋养。虽然语言是诗歌中极为重要的不可不提的东西,但我以为我们对一首诗歌做出判断,最主要还是要看它语言这层外衣包裹之下的血肉之躯。倘若说李定新给我的这些诗篇是他自认为很传统的诗篇,那么我要告诉他,你就把这种传统写得更彻底些吧!写诗需要走一些极端,否则多为平庸遮蔽。事实上,他的诗是最纯粹的诗。它们所体现出来的艺术感染力和表现力,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水准。我们从中可以获得审美愉悦,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他也讲过,他的所有诗篇实际上都是围绕乐冲在写。我很赞同他的这个想法。有人说打井原理很适合用到艺术创作上,我也很认同。福克纳终其一生就是在写邮票大的一个地方,莫言也多是写高密这个小角落。这是小说家的范例。就当前诗歌而言,路也的江心洲系列,林雪的赫图阿拉系列,徐俊国的鹅塘村系列,都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假如李定新能够把眼界放得更宽一些,在现有的基础上,对诗歌艺术进行更深入的探索,对自己过去的写作进行反观,假以时日,他的乡土诗有所建树也不是没有可能。
对于李定新及其作品,我是先识其人,再读其诗,因此我有机会读到更多诗外的东西,对他的坚持也多了一份由衷的尊重。
说完了其人其诗,那条蓝色的资水再次浮现于我的眼前。那一天我们在安化那间烟雾缭绕的房间里谈话时,资水就在几十米开外,“像玻璃一样缓缓流淌”。我们听不见河水流动的声音,却能感受得到它天籁般的琴弦之音。所谓静水流深,非一日之功所能成。
李定新的诗,和资水一样,也是蓝色的,波光潋滟,耐人寻味。
 
作者简 介: 向迅,男,土家族,湖北建始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文学评论家。
 
乐冲:
不及言说的秘密 (外两章)
■ 李定新
常在灯下的冬天
独自荷锄负蒌走进
乐冲那片寒风里清翠的竹林
 
低到尘埃中的目光
总能在一小撮惺忪的泥土下
找到一篼黄灿灿的惊喜
——散发着清香的冬笋
而顺着一条根继续深入
蒌中惊喜渐满
——山下的村庄金碧辉煌
 
每当我要见好就收
——为下一次备藏
窗外已是春光一地
而冬笋破土而出
不及言说     成为一个村庄
见势而长的秘密
 
 
去农妇李桂英家的路途
如果忽略村口古朴的风雨廊桥
忽略早已改成鞋袜厂的董木小学
忽略新潮的村办公楼和楼下的乐乐超市
忽略进进出出的大小车辆
那么   步行去农妇李桂英家的路途
只需一刻钟的时间
且可以见到这样一些风景
 
路旁哨兵一样站立的杉树林   一条
绿绸子一样的小溪 一栋栋
逐水而建的釉瓦砖楼   大片大片
晾晒着梦境的家乡
新时代是个好裁缝
家乡被拾缀着像块绿色的绸缎
梦一般轻柔地铺展在湘中的大地上
辽阔的蓝天下
我乐冲的草一样坚韧的乡亲
试着将手从栅栏和樊蓠中伸出
纷纷晾晒梦境的小康
 
寂寥的晨钟在汗水中熔化
贫穷的黄叶随风而逝
铧犁闪闪的锋刃
将冬天难以自拔的脚跟
划出了殷红的血
宽阔的公路像从脚上松下的绑带
越拉越长伸向了城市深处
打桩机穿针引线
绣着一个小村梦的衣裳
 
一声声春雷中
乡亲们的心事在枝头含苞欲放
当城乡穿梭的小伙
怒放的心跳如粗犷的鼓点擂响
开冻的斗木溪边一株株杨柳
开始随心所欲诠释自由的春天
 
每个乡村的梦
都有一个很苦的核
现在我们都是她甜美的果实
在风吹油菜花浪一样
生动和壮美的梦境里
家乡一天天成熟饱满
一个个幸福的乳名
在春风里飘荡 衣袂飞扬
 
化雨春风三十年
——安化县政协“品读安化”文艺大奖赛印象
 
■ 廖小甫 罗艳群
安化,是靠近神奇北纬30度的一块宝地,风土人文可歌可咏,可品可读。安化政协在成立30周年之际,举办了以“品读安化”为主题的文学、美术、书法、摄影大奖赛。大赛共收到800多位作者近1000件作品,从不同角度反映了安化秀美的自然景观、厚重的历史文化、骄人的建设成就、和谐的政治生态和民生的巨大变化,唱响了主旋律,展示了新成就!
文艺的评判没有绝对的标准。为了优中选优,尽量避免遗珠之憾,大赛成立专门的评委会,文学块分设短篇小说、散文、新诗评选组和格律诗词、楹联评选组,艺术块分设美术、摄影、书法3个评选组,对8个门类作品进行筛选评比,并聘请益阳市相关文艺界名流复评,共产生等级奖作品66件、优胜奖作品215件,另有特邀作品和评委作品23件。金秋十月,这些作品以《品读安化》为书名,分文学卷和艺术卷两册出版。
通观本次大赛,确有美不胜收、令人耳目一新之感。
美术作品题材丰富、画种较多。《挂灯笼》、《盼望》情境活灵活现;《女孩》、《乡里货》、《鸡冠花》、《家乡秋韵》乡情浓郁。尤其是刘祖辉的油画作品《童话》,把孩子天真无邪的笑脸以超写实的手法搬上画面,色彩和神态极其逼真,折射出安化人民良好的精神面貌。
书法作品纵横捭阖、仪态万千。篆书中堂《风雨征程三十年》,紧扣主题,笔墨虚实相间,燥润并举,令视觉丰富多样。古朴多拙的笔划正如安化县政协不平常三十年历史,严谨、规整的布局又如政协工作的高度规范化、程序化和制度化,而楷草并列释文又让人联想到政协求同存异、体谅包容的优良传统;赏读行书条幅《林则徐祝陶澍六十寿诗(节选)》,一代干国良臣形象跃然纸上;细品楷书《云天阁茶业赋四篇》,在笔画的流动中让人同时体会到创业者的风采。
摄影作品立足本土、角度新颖,主体突出,画面简洁。《深山曲径》满是画意诗情,《献忠山庄果飘香》、《村寨晨曦》映射出乡村的温馨与和谐,《如果神……》坦露出山民的无限虔诚,《黑茶之乡迎老外》诠释了“21世纪健康之饮”的无穷魅力,给人以极大的艺术震撼!
文学作品更是对安化厚重的历史人文与灿烂图景作了全面的品读。
文贵言志。获得一等奖的短篇小说《缱绻的沸腾》,作品中的主人公面对生我养我遭遇洪灾之难的土地,毅然决然抛别多年奋斗后如日中天的事业与荣誉,选择了回乡抗击洪魔,帮助乡邻重建家园。这,就是一个大山汉子、一个政协委员缱绻的情怀!
小说作品不算多,但基本都是精品。《天下一家》,着重表现政协委员在调查研究、解决突出民生问题中的执着;《村路弯弯》,通过新时期建设中的矛盾冲突,揭示螺旋发展的普遍规律;《捡矿泉水瓶的老头》、《征地》、《水塘》,以生活中极小的一个细节勾勒出安化人的淳朴、倔强与真诚。
清风静逸,草木有情。“ 人在草木间,与草木交心,心就会安顿下来,就会变得开阔与宽怀。端起一杯茶,凝神,注目,慢慢地,打开自己,让自己放松,达到一种‘空’。然后,喝下这杯茶,眼前,就出现了一片山川森林。 ”一等奖散文《人在草木间》,作者以细腻的笔触,带我们走进与草木气息相通的空灵境界!《烟雨话桥》,带我们回望先民的智慧,寄意千年历史遗存,让心找到一份宁静;《鹞子尖古道行思》,带我们行走茶马古道,感喟岁月沧桑,呼吁理性的回归;《难忘政协往事》,诲人谆谆,让政协往事深入骨髓。
文之妙者为诗。这次赛事,不少诗作,形式自由、韵律灵活、语言精炼而意象丰富,或清新自然,或饱含哲理,或激情跳跃,将读者和评委深深打动。怀揣一颗爱乡之心,看我们的本土诗人这样品读《黑茶里的安化》:“ 拧干一抹历史的烟云,就是一片羽化成蝶的黑毛茶;一部厚厚的线装安化县志,一块陈香氤氲的安化茶砖……
旧瓶装新酒,古韵发新声!作为省诗词之县,安化有一支老中青结合的格律诗词与楹联创作队伍。“ 先是苗人境,后是汉人乡。宋皇置县安化,人事两沧桑。六县通衢地址,誉满八方集镇,优势久传扬。土著人何去?闲坐说梅王。    史书记,商家地,话辉煌。梅山文化,今日尤比古时强。四路穿梭织梦,五业挥鞭奋进,八景更风光。一朵芙蓉绽,七女下天堂。 ”一等奖格律诗作品《水调歌头·梅城》,从先到后,谈古论今,品读梅城,好一个“今日尤比古时强!”
此外,读《雪峰湖赞》,仿佛“扁舟图画里”;《东坪湾竹塘观山城夜景》,但见“辉生璀灿双虹卧,碧锁琉璃一坝横”;老乡会上,优秀政协委员谱写《大爱歌》;“春到早,风细柳抽芽”时,《茶乡吟》最美不过“茶姑拂袖胜山花”。
诗之精者为联。安化是楹联之乡。想当年,清代两江总督陶澍曾以“安化”二字成联:“安邦定国,此所志也;化雨春风,愿普及之。”把自己的远大志向深深嵌入自己的家乡,格高律稳,嵌字无痕。这次大赛的154幅楹联,大多是品读安化、讴歌政协的上乘之作。
黑茶怎绝?一杯便胜三巡酒;
白羽何奇?数将能寒万国师。
22个汉字,写出了黑(安化黑茶)、白(羽毛球)两大世界知名品牌的气势,荣获一等奖实至名归。
风雨同舟,航程共济千帆举;
党群协办,国是相商一梦圆。
一副副楹联,讴歌安化政协为推进全县经济社会发展所做出的突出贡献,令政协人自豪,催政协人奋进;表现团结民主两大主题,为建设幸福安化而喝彩!
品读每一件参赛作品,就是在品读神韵安化的秀美,就是在品读人民政协的荣光。
留心一个个评委与获奖者的名字,与县内历年文艺大赛的评选结果作个比较,同样是那样的令人惊喜。
安化有一支强大的文学艺术中坚力量。其中不乏已在省内外小有名气的作者,如评委中的杨文辉、陈可爱、李国祥、谭爱平、谭少胜、王卫国、田晓华;如散文一等奖获得者喻俊仪,新诗类一等奖获得者李定新,书法类一等奖获得者伍安德;不乏老当益壮、笔耕不辍的前辈,如小说类二等奖获得者孙再华、邹萼初与三等奖获得者黄本安;也不乏县内文艺大赛的获奖专业户,如文学类作者曹山鹰、陶金生、贺文英、蒋英姿、王再祥,艺术类的刘东生、刘宗迪、刘祖辉、邓志亮、彭力生、谌继先、吴海安、王劲伟等。
江山代有人才出。新人出彩是这次大赛的又一特色。作品全部为糊名(去名)评选,每件作品的作者是谁只有收稿人清楚。能从近千件作品中脱颖而出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进入等级奖则难度更大,靠的只能是实力,是作品的份量。小说类一等奖获得者邓志军、三等奖获得者陈长明,格律诗词类一等奖获得者龙佳君,楹联类一等奖获得者胡菻钰,摄影类一等奖获得者谢国平、吴毅辉,书法类二等奖获得者康锐,都是这次大赛冒出的新人。
大赛的参赛作者面之广,令我们不胜欣喜。这次大赛的作者有文化宣传部门工作者,有文艺社团会员,有一般的文艺爱好者;有抢抓八小时外奋笔的国家工作人员,有朝夕与土地为伴的农民,有埋头书山的学子;有八十老翁,有豆蔻少年。文艺,已在安化这块大山深处的土地生根发芽。
 
黄豆
■ 刘化
农村里的人总有做不完的工夫,尤其是“双抢”时季。
从山上割回来的黄豆杆子,在庙坪里堆成了一座座小山。太阳出来后,随着温度的升高,黄豆堆里陆续传出“嘭、嘭”的声响,一些黄豆破壳而出了。中午时分,大人们开始顶着烈日抓紧时间打黄豆。他们把竹篾片制成的篦子抡得溜圆,空气中发出“呼呼”的风声。篦子一起一落,黄豆跳跃着,飞溅着,在金色的阳光下煞是好看。
我们躲在鬼柳树下的阴凉处,一边看大人们打黄豆,一边讲笑话。几个正在换牙的“缺牙齿”口里露出了“灶孔”,也照样笑得前仰后翻。大人们收工了,我们迅速冲进庙坪里,拿着米筒公、碗、搪瓷杯子甚至洗脸盆去捡散落在庙坪里四周的黄豆。黄豆落入各种器皿中,“嘣咚嘣咚”,很是欢快。晚霞映照之下,我们收获黄豆,更收获童年的快乐。
上山捡野黄豆是我们儿时暑假生活的一个美好记忆。正如干任何事情都有技巧,我捡野黄豆就有特别的招数。一夜大雨过后,黄豆泡发了,有的甚至还长出了小小的豆芽。天亮之后上山去捡发现目标就容易得多。即使黄豆滚落在土缝里,用筷子一夹也会轻轻松松搞到手。还有就是上山前摸清一些情况很有必要,因为不是所有的社员做事都熨熨贴贴集体主义思想一斩齐的。跟在做事毛糙的“利马虎”后面,收获就要多得多。我会在土坎边或者杂草丛中不时捡到一蓬黄豆,那感觉就像当年美国西部淘金的人,偶遇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真让人有又想喊又想叫的兴奋。但我又必须把这种喜悦霸蛮压抑起来,不然就暴露了我老跟在“利马虎”屁股后面的秘密了。一个山坡捡完后,我们开始玩各种各样的游戏。玩“抓特务”游戏特有味。把“特务”从树林里揪出来,“特务”举着双手作投降状,老老实实接受戴着野草编制的帽子和玉米秆做的枪的“解放军”的审判。一问一答,一招一式,惹得大家一阵阵开怀大笑。当然,某个“解放军”下手重了,“特务”实在受不了,他会哭或者干脆不演了甚至真的打起了架。山坡上热闹的声音,滚过几个山尖,老远都听得到。
在那个年代,爷娘能做到的就是努力把我们往活路上带。娘出身于困难家庭,懂得盘算生活。她会把我们捡回来的黄豆变着法子做出各种花样。
那几年,我家正好养着一头母猪。娘会把发了芽或者看相差的黄豆磨成浆,每次在猪潲里加上两瓢。因为有了豆浆的补给,母猪始终保持着旺盛的生育力,每次都产下十几只小猪崽。由于奶水充足,小猪崽满月出栏时都个大体胖,自然能多卖几个钱。母猪那时相当于两个全劳力给家庭做出的贡献。
那些被雨水泡发了的黄豆,娘会用它来改善伙食。在石磨“吱呀-吱呀”声中,开水一冲变成雪白的豆浆;石膏一放变成好呷的豆腐脑;匣子一压变成砖头一样的豆腐,一家人打一个好牙祭。
用筛子筛过的黄豆,十粒五双,均之匀之。娘会把它做成豆豉,来客时放上红辣椒灰炒上一碟,待人既客气又特别送饭。如果豆豉里面再拌上几块腊肉,那简直是难得的佳肴。现在,腊肉炒豆豉仍是一道家乡名菜。
当然,娘有时也会在铁锅里炒上几把黄豆,然后分发给我们兄妹几个。我们不时从口袋里摸出几粒丢入口中,“嘣哒-嘣哒”的脆响特有味,如今回味起来,依然满口喷香。
娘把黄豆炒香后磨成的粉子,给它起了一个颇为洋气的名字——“营养粉”,在我们的家特殊时期发挥过“营养粉”的神奇作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我要高考了,农村人哪里有钱像现在买各种各样的补品为高考冲刺提供智力和能量支撑!娘托人从麻溪口搭来一大包黄豆粉,我每天下晚自习后呷上几口。靠着娘做的黄豆粉,我始终保持着充沛的精力,考上了大学,丢脱了锄头把。还有一年,大老弟打“秋摆子”,身体特虚弱。娘一天给他蒸一碗加了点猪油的黄豆粉增加营养。大老弟的身体在黄豆粉的滋补下慢慢调养过来,在我们五个兄妹中个子最高。
黄豆,家乡一种养人的五谷杂粮。
 
明山老兄
■ 蒋金云
国庆我在东坪过,二号带着放了假的两个孙女回岩钵湾。路过水口山时,明山老兄在他屋门前的岔路口等着我们,将一个蛇皮袋子送到我手里,说是昨天这里杀了牛,给我搞了两斤。推辞不脱,只好拿回家。
明山老兄和我虽不沾亲,但已经是五十年的老朋友了。
1965年我在文溪读书时,学校从公社院子对面搬迁到沙洲坪(现在文溪完小所在地),明山老兄的屋子就在学校屋后面。明山父母早亡,只有兄弟二人相依为命,靠在生产队挣几个工分维持生活。他和他的哥哥好山每天中午、晚上吃过饭总要到学校来玩。因为非常熟悉,我也经常到他们家里去玩。他们除了一张木床、一个旧衣箱、一张旧桌子和一口装粮食的柜子,就只有灶上的锅子和分别烧水和煮饭的两个炉罐了。我问他们:你们读过书吗?他们说:饭都冇得呷还怎么读得书成啰!
后来搞文化大革命了,我停学在家。公社有什么活动,大队支书均科叔、大队长能山叔常常要喊我去,因此每年有十多次到公社去办什么事,或者开会。那个时候公社没有接待客人住宿的地方,都是到老百姓家过夜,如果找不到地方的,就在公社屋(一栋地主的木屋子)三楼上铺些稻草,找两床旧被子打地铺。因为合得来,我一般都是到明山老兄他们家里去蹭床,结果害得他自己要往外面找地方睡觉。
1968年,公社闹派性斗争,气氛很紧张。一次,我和年龄相仿的蒋桂良到高家溪耍了半天以后打算去东坪,高家溪和我观点不同的人怀疑我们去东坪搞什么活动,给公社里的造反派头头报了信。大概下午四点多钟经过文溪供销社茶站时,被四五个人拦住,关在收茶叶的仓库里审问,还不给晚饭吃,说不老实就要关我们三天。也不知明山老兄怎么知道了这个消息,当晚八点左右,他找了十几个人一起冲进茶站,质问正在审问我们的人为什么这么干。在明山老兄的强烈要求下,我们终于被放了出来。明山老兄把我们带到自己屋里,给我们炒了两碗饭吃。我们在他家里睡了一晚,第二天回到了岩钵湾。患难见真情。这一件事,令我终生难忘。
1969年参军后,我每次回家乡探亲,总会到文溪去玩,少不了要找明山老兄,有两个晚上睡在他屋里。
我1986年春调回安化后,按说应该与明山老兄来往更密切,但明山老兄只是偶尔到东坪和我见见面,就连他家房屋被火烧了都没有找过我。他说:我不常常来找你的麻烦,一方面你事情多,我不打扰你;另一方面我一个普通老百姓经常来找你,别人以为我来巴结你。
地方上评价明山老兄有两大特点:一是自己做人很讲原则,平时尊重别人,关心地方公益事业;二是他一改地方上不积极送女儿读书的陋习,竭尽全力送读。学校扩建的时候要征用他的屋场地基,他二话没说就让了出来,搬到山边边上的大队加工屋里住。岩钵湾修公路时,把他家的人畜饮水设施毁坏了,他没有要求给一点赔偿。明山老兄的四女一子全都送到大学(专)毕业,家里欠了一屁股的债,可他平时总是笑呵呵的,常对人说:我还账不起的话,崽女还得起的。为了借钱送子女读书,曾因拖欠农村基金会的钱被乡政府请去办学习班。回家以后,他卖掉自己所有值点钱的东西还给农村基金会。就这两点,我认为他虽然没有文化,但很有远见。
三年前,我退休了,明山老兄反而比过去找我勤得多了。这几年,他每年到岩钵湾来看看我,一聊起来就是半天。我经过他家门口,他隔老远就打起招呼,如果我不去他家里他就要走到大路上来,用粗糙的手握着我的手说一会话。他的崽女有的在县城,有的在广州,每年回来全家团聚一两次,他总要请我到他们家一起吃饭。好在我们距离只有三公里多,算还方便。三年来,我去他家吃过好几回饭。我去他家带两瓶酒,他都是当场打开一起喝。每次都是客人没有醉,他自己却已晕里糊涂,因为崽女们不让再喝才没有醉倒。
明山老兄的爱人小莲,是我读高小的同学,因此我到他家去也还随便,不受拘束。可他到我家里来,从没有带小莲来过。我问他为什么不一起来,他说堂客要在屋里做事。这不,今年家里稍闲一点,他堂客到广州给孙宝宝当保姆去了。我有一次还笑他:是不是因你堂客和我同过学你有什么戒备吧?
明山老兄比我大8岁,可他身体硬朗。不久前一天他告诉我,外孙问他多少岁,他答72岁,外孙说:“外公,你还能活28年。”他说:“你这小子,我就只能活28年了?你没听我唱的歌?我还能再活500年!”他是那么自信,又是那么幽默。
明山老兄的哥哥好山终身未娶,住在另一个地方,快80岁了,享受五保待遇。好多年不见,我真应该找个机会去看看他老人家,看看这位曾多次挤在一个床铺上的大哥。
 
副刊 /艺术天地
夏亿华:在泥土中丰盈的根艺人生
■ 刘昭球
走进位于安化县城南区政务中心后面的“亿华根艺馆”,以花草鱼虫、飞禽走兽、牛羊豕犬为造型的各种根雕和用根因势造型的各色茶几茶桌,可谓琳琅满目。
根艺馆的主人夏亿华,1965年4月出生于安化羊角大岩村一个农民家庭,没读完初一就辍学了。夏亿华从小酷爱画画,只要有空就用炭墨和粉岩在墙壁上、石板上画家乡的山水人物。十三岁时他用一块破镜子照着为自己画像,仅半年功夫,竟然画像了自己,并得到了乡邻们的一致认可。之后,村里很多老人请他画遗像,报酬是五块钱加两个荷包蛋。
成家后,夏亿华开过车,当过保安,干过电焊工,修过家具,也办过小工厂。风风雨雨几十年,他总是忘不了画画。在外打工的空隙,夏亿华自创了圆珠笔画,拿到街上居然也能卖几个小钱补贴家用。2004年,他的大量圆珠笔画被宁波大学一个姓韩的美术教授看中,还被请到学校给美术系的学生上课。随着孩子们一个个长大,夏亿华2009年结束了漂泊的打工生活,回乡在县城南区安了家。
夏亿华回安化后做过竹艺家具、开过刺绣店、捡过奇石,最后选择了搞根雕。他买来斧凿刨锯等雕刻工具,租了一间小屋,白天找材料,晚上看书雕凿。开始雕小的,逐步做大的,一发不可收。谁都不会相信,不到五年的时间,夏亿华居然完成了近2000件根雕作品,最远的卖到了非洲,获得了100余万元的报酬。夏亿华在城南买了两套住房、三个门面,更重要的是有了自己的工厂和根艺展馆,还有被他视如珍宝、待价而沽的大量根艺作品。
夏亿华的作品均质朴自然,散发着浓浓的乡土气息。他雕的第一件小件是一根田藕。用一根黄白色的树根雕成几个节,两头雕成斜面,钻上几个小孔,乍一望去,几乎可以乱真。他的第一件大作品是用樟树根雕成的一对母子牛,原型也许就是他小时放牧过的两头牛。这件作品后来被贵州一个藏家以1.8万元买走。
夏亿华认为根艺作品“七分天成,三分人工”,在他的眼里每一个根蔸本身就是一幅画,只要稍加雕凿就会是好作品。夏亿华在给树根进行初步去皮、干燥、防腐处理的同时,就开始了观察、思考、立意,以进入“天人合一”的实际制作阶段。通过圆雕、平雕,透雕、镂空雕等表现手法,让原始的根材生动起来。
夏亿华最拿手的是化腐朽为神奇。去年,他觅得一块老香樟树蔸,遗憾的是中段已经腐烂凹陷。夏亿华却灵机一动:何不将凹陷部凿成一片宁静的荷塘呢?于是他花两个多月时间,将那半腐的樟树蔸变成了一张名为“荷塘月色”的硕大茶桌:月下荷花静静地绽放,荷中鱼儿尽情嬉戏……这件作品被沅江一位老板以3.8万元买走。以“荷塘月色”为媒,夏亿华为一位建筑商完成两件来料加工根雕作品仅工价便赚了11万元。
夏亿华作品的主题多是喜庆吉祥的。什么“三羊开泰”、“五福临门”、“年年有鱼”、“龙凤呈祥”、“福禄双全”、“百鸟朝凤”等等。他说,和谐美满幸福安宁是他的梦,更是咱们老百姓的梦。这些年夏亿华的梦是甜的,用他的话说也是艺术的。大女儿在北京从事民族舞蹈教学工作,二女儿在北京从事外语导游工作,三女儿在天津办舞蹈培训班。他自己也从事着喜爱的根艺工作,能把美好的梦想融进作品,带给别人,他很快乐,也很享受这种快乐。
在安化泥土中成长起来的夏亿华,没参加过任何培训,没参加过任何赛事,没加入任何协会,也不在乎媒体宣传报道,头上没有任何光环。他只是默默无闻的一介“雕”民,用自己的方式雕刻人生,回馈社会。不过,夏亿华又说了,最近会去著名根雕之乡浙江东阳拜师,以求雕艺上有新的突破。这让我觉得他那满屋的根雕并没有腐朽,还在不断地生长着,而且活力四射。
 
编读往来
永远根植人民群众   努力创作优秀作品
■ 黄寿德
 
习近平总书记2014年10月15日在京主持召开文艺工作座谈会时指出:“文艺工作者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创作出无愧于时代的优秀作品。”在全县人民共圆家乡梦、中国梦的新形势下,我们县政协主办了《品读安化》杂志。这本刊物没有铜臭气,不做市场的奴隶,始终能够围绕安化的科学发展、快速发展鼓与呼,很受我们在外工作的游子青睐。面对新的形势和总书记的要求,要进一步办好《品读安化》这个刊物,仍然任重而道远。因此,我们的编辑和作者都要以高尚的职业操守、良好的社会形象,将文质兼美的优秀作品奉献给社会,必须坚持深入工农业生产第一线、深入千家万户的人民群众中去吸取营养,获得第一手创作材料,再为他们鼓与呼,永远赢得人民的喜爱和欢迎。正是:
一砚朝天似鉴开,
讴歌时代忌徘徊。
问君作品几多好,
营养都从群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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